面对迷茫，只要我们不轻言
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10:13 Aug 13,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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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为人类的操守把关？
操守在辞海里非常简单，在普通的字典里就更简单，就是“操持与坚守”。但我觉得不过瘾，问两个朋友“操守”这个词是怎么来的。我这两个朋友非常厉害，对中国古文化、古文明包括汉字的形成都有非常深的研究。本来这个“操守”的“操”字，左边是一个提手，也就是用手拿着，右边上面是一个品字，下面是一个木，如果望文生义是挺好理解的，就是用手拿着有品质的美好的东西。但是他们告诉我，这个字的左边提手是象形，右边是用“噪音”的“噪”表声的，右边没有实际意义。当然你也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把它理解成一棵树上叽叽喳喳的三只鸟，或者理解成树上美好的果子，就是用一只手去拿树上美好的果子。但是这个字是如何由动词演化进名词的内容的已很难考证。早在屈原的诗赋里“操”字就已经和美好的行为联系起来了；在荀子的文章里，“德操”第一次联用；到了后唐书，“操守”这两个字才放到了一起。我们说德操、情操、节操、贞操，都是讲的美好的东西。但操和守联系在一起，守是什么？就是坚守、守住。我借用毛主席说过的一句话，人要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操守”的意思也一样，就是说你拿着美好的东西，坚持美好的东西，做一会儿可能比较容易，但是长期拿着，长时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美好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捍卫自己做好人、做好事的节操，长期坚持可能是非常非常难的。
所以为什么说我们评价一个人说这人有没有操守，说这人没有操守，最简单的理解就是这人没准儿、没谱、没有底线，没有坚定信奉并在实践中长期坚持的东西。如果一个人是这样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不可依靠、不能信赖的。但小到一个人大到一个组织、一家企业甚至一个民族、一个国家，道理都是一样的，失去操守就意味着失去世界对你的信任，失去信任就意味着你将寸步难行。
为什么会失守？
我第二个想跟大家分享的是，今天这个世界有没有足够的操守？是不是在很大的程度上在失守？为什么会失守？大家心中本来都有一杆秤：我要做什么样的人，我们的公司应该成为什么样的公司，这个社会理想的状态是什么样的，这个世界理应如何如何。事实上什么样呢？事实上是这个世界出事了，不断地出事，当然出一些小事很正常，现在是出大事，金融危机、经济危机，原来大家认为的道德楷模，像纳斯达克前主席居然是一个大骗子，骗了七百亿美元，弄得人们不知道还有谁值得信任。我们并不否认，人类的进步，一个组织、一个国家的进步经常是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完成的，有时候打破一些旧的东西，乃至让某些一向神圣的东西“失守”本身可能就是一种了不起的进步。比如说远一点欧洲中世纪也有操守的严格标准，但那个时代的黑暗统治如果不“失守”就没有文艺复兴，就没有人性解放的伟大春天；说近一点中国的这30年如果仍然坚持计划经济的那一套，如果不通过改革开放进行创造性的破坏、建设性的“失守”，我们也就没有今天的发展奇迹，没有令整个世界震惊的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遗憾的是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故事很多是不该发生的故事，失守大都是不该失去的操守，这到底是为什么？简要分析，第一个原因是对操守的标准和内涵的迷失，是非对错似乎越来越不重要，错的成功了就变成对的，美的失败了就变成丑的，成功就意味着一切，越来越没有人在乎什么叫美德，什么是良心了。具体到一个人，本来从小受的教育，不管来自父母还是学校、社会，都要求你做好人、办好事，告诉你世界有多美好。但走上社会之后突然发现世界不是那样的，而且谁坚守那些美好的东西谁就特别容易成为人们眼中的笑柄，说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傻，居然相信那么幼稚的东西。久而久之，放弃原则、随波逐流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第二个原因则是榜样出了问题。比如说一个孩子什么时候最容易“造反”呢？就是当他发现大人自己说的和做的不一样、甚至说的和做的相反的时候。同样，当美国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它就很难去要求那些小国、穷国；当领导者不能成为表率的时候，就很难规范自己的员工。所谓上行下效，既然这个世界的成功者、强者、规则和标准的制定者们动辄“出轨”，普通人纷纷失守也就在所难免了。第三个原因还要回到每个人自身，可能是定力不够，承受压力和诱惑的能力不够。因为不管是客观标准的变化，还是榜样出了什么问题，那些东西毕竟都是外因，你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人，坚持什么样的做人原则和操守，最终还是要来叩问自己的内心，问问自己到底有多认真、多坚决。其实大部分人在放弃自己的操守的时候，压力未必真有那么大，诱惑也不见得真有那么致命，但他们不但轻易放弃了，而且还不敢承认是自己放弃的，还要把责任推给别人。意思是说我放弃我的操守，我做一个平庸的人，我做一个不被尊敬甚至卑劣的人是被迫的，是没有办法的选择。真的没有办法么？
我身边更多的是男性企业家，像柳传志、王石、王健林、马云等，我经常拿他们举例子。如果按照一般的标准，柳传志在创业的过程中有太多的借口和理由放弃他的操守。为什么排除万难坚持下来了呢？因为他这辈子最想证明的就是自己能做一个诚实的好人，而且坚信在改革开放的这样一个背景下，通过智慧地做诚实的好人，就可能走很远的路，就有机会把事情做得很大。我曾经说过生活从来都是粗粝的磨刀石，现实经常会表现得冷酷无情，但如果我们想追求美好的未来、高远的境界，眼前的一切问题、困难、挫折和挑战都不过是一块块的磨刀石，一把好刀一定是在坚硬的现实世界不断磨砺出来的。如果我们生来就是天堂，如果这个世界一切如我们所愿，像小学课本上描述的那样，像完美的童话故事，还需要我们努力么？还需要我们创造么？还需要我们成长么？
世界到底需要不需要操守？
第三个想要跟大家探讨的，就是世界到底需要不需要操守？如果都不讲操守会怎么样？刚才我们说到这个世界出了很多问题、很多很大的问题包括金融危机、经济危机、气候变暖、生态危机等等，当这些危机影响了我们的生活，乃至使我们在一路狂奔的过程中猝然跌倒的时候，人类迄今为止似乎并未认真反思一下危机的深层原因到底是什么，并未意识到我们长期单纯追求成功、不断放弃很多美好的甚至公认是正确的东西，这种“只论成败，不问是非”的价值理念与今天的危机有什么关系。危机面前人们想的最多的，还是怎样尽快回到原来的状态、原有的轨道，能够继续按照物质主义、消费主义、成功主义等原有的逻辑疯狂地运转下去。其实去年下半年以来我一直说金融危机、经济危机未必是坏事，用好了完全可以变成催生人类新的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的大好事，关键是怎样才能“用好”。既然人类在疯狂奔向悬崖的半路上跌倒了，有机会坐在地上想清楚自己是怎样跌倒、为什么跌倒的，想清楚怎样才能矫正方向，避免掉入前面等待自己的万丈悬崖，如果真能这样做，这次危机当然就是大好事了，付出了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而万一用不好这次危机，万一人类不能够痛定思痛，看清楚这次危机的深层动因其实就是道德危机、价值观危机，就是撞破了自己各种操守的底线造成的危机，这个世界真的就十分危险了；以至于我们用错误的思路从眼前的危机中恢复越快、从地上爬起来的速度越快，人类的危险可能就越大，彻底跌下万丈深渊的速度也可能就越快。
好消息是奥巴马上台后开始去寻找美国的建国者、缔造者们曾经的梦想，就是美国建国是为了什么，给美国人能带来什么，并通过美国的成功可能给世界带来什么，现在奥巴马试图带领美国重归正道。但奥巴马最大的挑战仍然是，美国人不愿意失去建立在昨天逻辑之上的生活状态，不愿意为昨天的错误和明天的幸福付出必要的代价。所以奥巴马一方面要努力恢复美国的经济，以确保自己坐稳那把椅子；同时在带着美国人认真寻找应有的操守，因为他知道那才是根本。其实我们的中国领导人更具远见，早在若干年前就提出科学发展、和谐社会，建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等，一方面是要规范和提升自己，同时也是要让世界看到，中国人不但能发展，而且能有规距地发展；中国人不但能创造价值，而且能在坚持操守的前提下创造价值。否则，如果你又不讲操守，肌肉又越来越发达，拳头越来越硬，这个世界不因为你提心吊胆才怪。不要说一个大国，就是一个很小的国家，一股很极端的势力如果不守规矩、不讲操守的话，已经足以弄得世界睡不着觉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当世界睡着的时候他们可能会做什么。
谁来为人类的操守把关？
我最后一个结语落在今天在这个题目上，就是谁来为人类的操守把关？当然首先是领导者、成功者和那些标准与规则的制定者。今天这个世界仍然是男权社会，所以男人仍然要负主要责任。但是既然上帝赋予了女同胞一些特殊的天分和责任，包括最近我常说的女性在“捍卫底线，追求无限”、“建立标准，经营标准”、“先问是非，再论成败”等方面的独特优势，我们的女性朋友们就应该当仁不让地把相应的责任和使命承担起来。比如作为母亲你的子女有没有操守，首先看母亲有没有这样的一贯要求；作为妻子你的老公出去闯荡世界，他有没有操守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要看你这个妻子，看你是鼓励他不择手段地去追求利益和功名呢，还是鼓励他捍卫自己的尊严，长期坚持做正确的事情。不管是儿子还是老公，男人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获得母性欣赏的目光、逃避母性鄙夷的目光而战的。为了让自己的目光更有分量，女性自身当然更要看重自己应有的操守，不然真的要天下大乱了。为此我向在座的女性朋友呼吁，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全、健康和幸福，大家共同努力承担起为自己的家庭，为自己的亲人，为自己的朋友，为自己的同事，为整个世界的操守把关的责任。这话说起来很大，其实在我们身边每天都可以发生，每天都在考验着我们。只要我们是认真的，一点一滴地去做，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所谓伟大、神圣云云离我们也并没有那么遥远。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