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4 Aug 19, 2009   发表日志

抑郁少年,谁的劫难?




  一 你的背影是一种沉默的失意

  印象中,梦湾的桥有古语中流水人家的静谧,雕饰的镂空图案是古镇传说中飞鸿的图腾,缓慢流淌的河水贯穿整个古镇的脉络,饮其一生的镇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然后,把放眼的焦距收拢,我会摊开画板上干净的白纸,心思慎密地描绘,一个男生坚挺的脊背。

  你有及肩的长发,宽阔的肩膀,如果幸运的话,你那柳叶一般的眉心以及挺拔的鼻梁便会印刻纸面。而我时常琢磨不到你的明眸,我知道哪怕轻微的瞥过,笔尖也不会把握住那一刻的神采。只是听起镇民说,你有如一潭死水一样的眸子,仿若一粒碎沙掉进了石渊里,逃匿不过。

  你每天都会坐在梦湾的港口,那是你的世界进出的港口,我曾试图靠近,但又怕破坏了时光沉静的美好,我想,这样坚固地对峙和沉默着,也是一种心境,我们都没有尝试过交换彼此的眼神,而只是背影,便以让流年遗忘不掉。

  随父亲出差旅游古镇,父亲仰头扼腕,感叹没来过古镇,就像生命中不曾饮过甘泉。

  父亲是省里艺术协会的成员,被委派赶往古镇摄影以及鉴赏古董名画。父亲是个执着的完美主义者,那种执意倔强堪比暴躁来临前宁静的窒息感觉。所以我们兵分两路,并没有偕同游览古镇。

  第一天,清晨,我打开古香的纸贴窗户,望向东方内心积聚火热的晨曦,然后,画面定格一般,我看到的是你,落寞的背影,在唱一首淡漠的歌谣,那一刻,我怦然心动,却找不到来由。

  二 追踪你的底片失落何处?

  支起画架,那是一个烟雨蒙胧的午后,青砖绿瓦被装束上淅沥的雨衣,廊沿石阶被浸润的绿色苔藓覆盖,偶尔行人将至,古朴的油布木伞便沾染了一片从瓦沿上滴落的绿色汁液。我把色彩调至最是含糊的境界,只是不愿意把这一刻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情景描绘的太深刻,因为这古镇透露着诡异的气息,亦是我不愿意提前预知真相的结果。

  父亲的拍摄工作恰巧与我画笔挥墨重逢,我点上一根香烟,缥缈的烟雾应时应景地为整幅画蒙上了一层虚无。雨停,也已经熄灭了内心创作的冲动,收拾好画具,倚靠在窗前,看父亲姿势昂扬的摔了底片,相机挂在脖颈上,哑然地接受父亲抑郁爆发之后的困顿以及暴力。

  父亲的抑郁源远流长,长到祖上几辈,延续下的病情愈发浓重,包括我在内,抑郁就像迟来的恋人一样,在我刀绞的肌肤表皮底下,滋生暧昧的侵害。

  关起窗户,两扇朽木重合的交界,你的身影被压缩成一道剪影,对面是火红的余晖,晕染在你的周身,神灵一样让我膜拜。

  你浑身湿透,长发帖服着额头和脖颈,袖口垂落,脚步踉跄,踩在泥洼里浑然不知。仍旧是见你第一眼落拓的姿容。

  我想大声呼喊,嘲笑你的遗世独立,嘲笑你的自毁,你的颓废像一道伤疤让我揭开,再让我兴奋地舔蚀,我知道我的抑郁来得那么时宜。迅速地跑下楼梯,父亲已经消失不见,摊散在地上的胶片被雨水浸渍,我举过头顶,虹桥跨越古镇南北,透过七彩的光线,胶片里影绰的一些印象蒙上雨帘,九宫格三分之二的地方,一个模糊的身影,仅仅一个动作,我觉察了你的黯然神伤,你的行销玉殒。

  父亲在追踪你,似乎父亲抑郁爆发的当口,你的身影自始至终的出现在完美的黄金分割点上,那又是什么让父亲恼羞成怒,弃胶片于不顾呢?我捋直胶片,意外发现了一处张扬着缺口的空白,像是被人撕扯而残剩的记忆片断,在我眼中纠结纷乱。

  缺少的那张底片,正是按照顺序本应是你回眸的样子,却失落了踪迹。

  三 追赴记忆洪流的启程

  失眠的夜晚,可以有很多冰冷的东西充斥大脑,包括没有血色的手腕刀痕,包括因为空无抑或实质性的东西太多,而虚弱或者拥挤的思想角逐。

  倒一杯热水,用时间覆灭它的温度,吞服一颗药丸,用镇定来抑制麻木,心绪澎湃之时,蜷缩在墙角,流大把的眼泪,听它干涸枯萎的声音,像是对一场虚无质问。

  浅淡的素描头像,素描底衬的水粉写生,古镇斑驳的印象透过幽冥的灯光,我又看到你的侧脸倔强而伤感地对待我所追究不到的事物。于是,我拿起画笔,努力营造一种气质仿若的正面画像。高耸的鼻端,塌陷的眼角,肿胀的眼睑下是一团淤黑般的皮肤颜色,及肩的长发枯了发梢,分岔的像异军突起。笔端停滞此刻,我会爽朗地大笑,我会再用一笔浓重的黑色颜料画差整个画面。我内心的恐惧被我如上地描绘出来,我知道,抑郁被反照在玻璃镜面中,一如我幻想的你的容貌。

  天衣无缝地与我交合。

  我开始大胆而深入地追究下去,比如,我的一切,你的一切,所有契合的点。

  凌晨两点,困顿到凌晨五点,三个钟头自省般的折磨终于告一段落。收拾好行装,从古镇的南方入口,我试图用贯穿整个古镇的方式,去探寻你的踪迹。

  古镇南方有一个疯子,时常驻留在古镇旅游标志的石墩前面,看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旅人,眼神和行为动作,刺激着每位前来的旅人,因为他们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有关古镇神秘的故事。

  也只是一些意想而已。我嘲笑人们的大智若愚,因为我看到,那个疯子分明就是一位瞎了眼的老汉,那深邃的眼窝,人们读出了东西,实属对他的蔑视,对一位眼盲的人精神上的过滤和排斥。

  我摊开画纸,正欲把古镇的招牌纳入其中,恍惚就听到有人糊弄着口音,说一句一语惊人的话。

  古镇二十前就已成为一座坟场。

  四 我和疯子的约定

  纸背被颜料浸染,笔锋来不及峰回路转,蹩足了这一刻我对古镇最初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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