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周。
记忆回来 那就好了 10:11 Sep 7,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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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的纽扣缝歪了位置。
那天深夜，我在本子的扉页画下一个橙色的笑脸，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一排纸张颜色的贝齿。咧开的唇齿上被我钻下一枚红色的凹处，那样被我擅自搁置在平滑的扉页，跳跃过层层空气直逼视线。不过是个被刻下来的笑颜，苍白得丢失了所以的炫彩。应该如是笑么，背负着被蛀空的温暖，猩红地面无表情。
帮忙盛饭的时候，不小心将碗内香腾地米饭倒扣在了方格地板上，手上紧握着的是徒有一丝余温的镂花瓷碗。蹲下身像乞丐一般用兀自散发着水果香皂气息的手拨去停留在上方干净的米粒，剩下的一把全部甩进了肮脏的垃圾筒。只剩下半碗残余，之后便理所应当地用煲里的米饭将其掩盖。本应该在人体内被体温温暖，结局却是肚子坐卧在黑色塑料袋里冷却，它们有力气恼愠么？有资格辩夺么？就像被他人牵引着一样，走向计划中的死亡与毁灭。
记得在去云南之前，阳台上的茉莉花都开了。粹白的花瓣环绕着暖黄的花蕊，气味不浓却清新可人。我把两朵从枝头剪下，放进书本后关门离开，然而在旅游归来的一个月之后，无意间翻开那本书，两朵茉莉无力地从纸张的间隙中散落下来，干枯得只剩下面目全非。薄得宛若纸张，花瓣仍轮廓分明，只是芳菲已尽、花质已逝，徒留下深褐色的傀儡。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朵娇艳失色，让一枚硬币转换三十个主人，让一封情书蒙上灰尘，让一个人放弃一切。
果然很讨厌去菜市场，腥臭以及潮湿令我从骨头深处感受到冷彻。那天和咪分开之后，奉mom的命令去买绿豆汤。老太太人很好，因为是老顾客的关系，她多给了0.5元的份量。被装在透明塑料袋里，满到一动汤水就会被倾倒出来。一直保持着从她手上接过来的握姿，离开时看见两只狗站在大街上交配。
“又不是春天。”
听见客厅的电视里，女人对男人说：“你不是爱我么？可以为了我去死么？你跳啊，跳啊！”男人大嚷着：“你就是一个神经病！”然后在女人近乎疯狂的大笑中，夺门而出。
很自然地过渡到了一个星期前的自己，那么哀凄寒冷，仇视着身边所有的事物，包括一包被掏空内部的食品包装袋。使得所有人望而却步，却必须陪伴。和这样的一个人做朋友，应该很累吧。想要变得温暖，是在Fish离开之后。冷漠地告诉mom其实无所谓，然后独自一个人用泪水将作业本淋湿。担心如此孤僻的她会寂寞，因为心脏一直离得很近而突然相隔150公里，好像被挖空了一角，血淋淋地只剩下回忆她的温暖。她说我是她的阳光，她说我身上牛奶的香气令她安心，她说“想你越深，爱你越深”，她一直拿着临走前我送她的彩鱼挂饰不愿放开，她笑起来瞳仁闪烁，她也是我见过最美的瞬间。
我看见他站在我身后眯着双眸，宛若山茶般美好地笑。一度以为我放弃了他，舍弃了他的笑颜搁置在心脏以外。然而当这个白净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眸子里充斥着柔软，静静地看着我的时候，心跳却依旧被弄乱了节拍。
因为怕狗而不自觉地躲到我的旁边，抿着嘴唇扯着我撒娇不愿再走路，握着我的手腕恶作剧地去偷敲别人的房门，然后因为没找到门铃儿不好意思地笑，在我沿着花园的窄石板上行走儿摇摇晃晃时，一面嘲笑我小脑发育不全一面拉我下来担心我跌倒，在我拽着他离开花园中心告诉他对面的老太太一直看着我们诡异地笑的时候，一脸天真地指着一旁的垃圾箱说：“那我们躲到那个里面去，就没有人看得到了”，仰着脑袋笑着叫我看星星，这个一直比我高十一公分的少年在什么时候离我那么近了，我竟浑然不觉。
当我看见那条被署名为“廿四”的短信里写着“亲爱的，难为你了”的时候，笑得落下泪来。握着那株尚未开启的情人草蛋壳，突然觉得心脏那块空缺被瞬间填满，虽然我未属于他，他亦未属于我。
感谢你，我亲爱的廿四君。
那些熟稔的笑靥绽放出最美的弧度，仙人掌投下花的影子，一直延伸至体内，温暖了一切寒冷。
眠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