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6 Oct 1, 2009 发表日志
「生活并不是有爱就足以。」
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高一新厕所盖好以后,她在里面倒垃圾桶,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嗓门大。本来就拥挤的厕所,大家被她那左手拿着钳子,右手拖着蓝色的大桶,穿着一双胶鞋,更多的是被她的嗓门吓到了,本能的让出了一道缝。她似乎很满意得到这样的结果。
上到高二,楼梯下有个矮小的房子,门总是锁着的,我也从来没想过里面是什么样的,无非是放放杂物,或者和楼梯的那头一样,放放水桶吧,那都是我的猜想。
雨后的大课间是不需要跑操的,那扇门便开着了,偶尔路过的时候,瞪大眼睛,努力的想到里面到底放些什么,可是徒劳,漆黑一片,依稀看到裸露在麻袋外的旧书籍,门外面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旧书4角/斤。卖方正是那个女人。再有同学卖书时候,她总是会算个整数给大家,把所有的零头都装进自己的口袋,每忽悠一位同学,她就会抿嘴微笑下,似乎又占到了什么大便宜。
从来没把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女人,一米六五的个头,肥胖的身体,总是给人一种霸气,更直白的说,天生的泼妇吧,当然,这是知道“熟悉”以后的结论。男人,一米五的个头,精瘦,还有些驼背。有次,站在楼上看到男人正在骑三轮车载着女人从宿舍楼那边到操场那边的垃圾箱,男人蹬的很吃力,女人坐在车上无所事事,左看看,右望望,偶尔会低头摆弄下衣服。那短短几百米的路,他蹬了一个课间,上课了,我便没看下去。
那天,连下了几天的大暴雨,校园里到处都是积水,许多同学把裤脚卷起来,穿着拖鞋。有的注意形象的也是垫起脚尖,慢慢的走,生怕那些雨水溅到自己宝贝的衣服上。到教学楼前,大家都会把裤脚放下来。那个男人并没有把裤脚卷起来。呆呆的站在高二的楼下。我也在等待雨下的小些再回家。女人拎着一把伞走过来,手伸出去试了试雨在手上的韧度。然后看了男人一眼,把雨伞递给了男人,蹲下身子,为男人把裤脚一层一层的卷上去,又为男人拍了拍裤子,撑起雨伞和男人走进雨中。我看着他们,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雨中。
第一次进楼梯下那个房子,是会考结束,我去卖书的。抱了一叠书,从二楼抱下来花了我全部的力气,把书往地上一扔,那个女人让我进房子里拿个麻袋,把书装进去,头要微微低点,身子向前倾点才能顺利进入那个逼仄的房子,里面一张小木床,蚊帐勉强支撑着小床的一小部分。发出阵阵霉味。
在算完卖书钱以后,她又拿出来一叠质量低劣的卫生纸,向我推荐起来,说那是用书做的,比外面的便宜多了。我只是笑笑,摇摇头,她看没戏,别没在热情的推销起来。
高三了,开始做值日了,去倒垃圾的时候,女人会接过垃圾桶,把垃圾倒出来,男人则会看看有没有什么瓶罐可以回收的,我从来没见过女人在垃圾箱里翻找些什么。
他们也许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为爱背叛,只是这样,为了生活简单生活在校园里。
坐在窗口,可以看到他们一起拿着蓝色的桶去倒垃圾,男人汽车载着女人,寂静的晚自习,还会听到女人的咆哮。
想到看<恋空>时候,想到弘对美嘉说: 对不起,只能送你这么便宜的戒指,作为补偿,我会送你全宇宙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