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5 Feb 28, 2010   发表日志

一切为了叙诡,除了叙诡,只剩白水。


  这个真的是牢骚,看完《杀戮之病》之后,我真的不爽了。
  
  所谓叙诡这种东西,虽然有人爱有人骂,但它其实是个特简单的玩意儿,敏感的读者特别容易嗅出叙诡的味道,早年还对第一人称叙事多看一眼,这两年的话,只要一看,哟,多人物多线程叙事,那这个心眼儿就必定留下了。叙诡好不好呢?有时候蛮好的,因为叙诡让小说结构变丰富;有时候也不好,因为叙诡让作者变懒了。说白了,漂亮的诡计不是人人想得出,整个叙诡却是人人做得到。嘛都不会,还不会骗人吗?何况是单方面的,不和读者互动的骗人,只要别太大意了总还能糊弄过去的。叙诡就是想着法儿骗那个不能开口的读者,办法自然有巧妙不同,有人真能骗得你拍案叫绝,但依旧是骗人的艺术,当真相揭开的一刻——真的就只有一刻,不需要推演论证实验排除A等于B等于C,直接告诉你换个角度看世界就完事。
  
  所以我一直觉得叙诡是一种小聪明,它可以特别精彩漂亮灵光闪现,但始终是精彩漂亮的小聪明。
  
  于是——我特别不待见整部作品都押在一个叙诡上的小说,就如同你怎么能把整个人生押在小聪明——而且仅仅是“一个”小聪明上?这得loser到什么地步啊。
  
  看完这本书,我唯一的想法是——哦,原来凶手说的是他,不是他。so what?这本书究竟要干嘛呢?表现日本人究竟有多BT?——呃我们不妨公平点来讲,这本书是打算表现现代社会中看似普普通通的人实际上可能有多BT?好吧,确实有够BT的,通过二百多页详尽到发指的BT描写,最后作者说,啊对了,我说的这个BT不是他,而是他。
  
  ——管你是谁啊还不都是个BT吗?︶△︶
  
  反正你要写的是个BT,就好像整了一篇详细的犯罪实录,最后一刻把封面上的照片撕下来换了一张,这究竟产生了一毛钱的区别没有啊?
  
  产生这种尴尬局面的本质原因,就是两张照片的主人,有一个几乎是透明人。我们开始以为透明人是A,后来发现透明人是B而凶手是A,作者他有意不告诉你那个透明人的一点点信息,最后一刻换他上场把你三振,这有点儿那啥吧。作者努力塑造的那个BT人格,最后变成套在谁身上都说的过去,结果作者就只是缝了一件名字叫BT的衣服么?除了把一切押在最后换照片那一刻的惊讶以外,这本书还干了点什么?也就是努力地骗你,然后捎带着重复“日本人好BT”一百遍啊一百遍。退一步讲,如果最后作者说凶手其实是那个退休警察,虽然烂俗一点,但也还算有一定的意义,因为退休警察的形象已经建立起来了,他至少不是个透明人吧。这样一下子逆转,多少能说明一些东西。再退一步讲,我们不强求这个,那么整本书里究竟有哪个人物是特别鲜活特别丰满让人印象深刻的呢?他们甚至都不是特别有新意。别跟我说凶手同学,他除了把“日本人都是BT”这句老掉牙的话又重复了一百遍以外真是毫无建树啊。
  
  所以说,一切为了叙诡,除了叙诡,只剩白水。
  
  或者说掺辣椒粉的白水,但毕竟不是汤,遑论大餐。
  
  即便当犯罪实录来看,不客气地说我觉得他也没写出让人深思的东西来。性与生,性与死,人心滑向深渊的过程,精神异常者的心理,这些不是什么新东西。不是我盲目饭岛田,我觉得龙卧亭杀人事件里胡乱塞进去(……)的那一篇都井睦雄事件就比这个强大,那才是精彩的犯罪实录。我实在不怎么想看一个“小时候看了不该看的长大就一个劲儿地往死里扭曲”之类的故事,toooooold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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