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1 Apr 29, 2010   发表日志

请围观者给我闪出一条大路


  《流浪狗》(Stray Dogs)讲述了战乱中的儿童兄妹的艰苦生活。影片具有超强的现实主义特写,我觉得可以理解为一部文艺片,情节简单,空间地点重迭不变,但是其中体会到的也不乏孩子的天真和他们对最起码的温暖的渴望。影片中的狗狗和孩子一样都过着流浪的生活,不过它幸运地遇到了两个孩子,从而能远离其他流浪孩子的火焰攻击以及孤独的可怕。
  
  尽管电影的节奏零散,气氛压抑又沉闷,但是对于电影爱好者,这并不妨碍我感知故事当中一些片段的闪光和发人深省。
  
  我最喜欢的片段,一个是兄妹俩偷裹着全身面纱的女人的面包,却站住让她抓.。女人一边打着Zahed骂道为什么不去做乞丐要做小偷,说自己做乞丐给自己的儿子买烧饼他们却要偷,一边塞给Gol一半的烧饼。Gol牵着她的衣角念道:“我们不是乞丐我们是小偷,你叫人把我们抓到监狱里吧...你叫吧...你怎么不叫呢?你怎么那么糊涂呢?我们是小偷啊...”这一段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天然的母性,一种穆斯林之美。伊斯兰教,这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顺从的,平和的宗教。伊斯兰教的复兴者穆罕默德曾经说过:“如果你有两块面包,你要用其中的一块去换一朵水仙花。”我相信孩子就是水仙,是任何人心中的美与明天。歌德说,爱与文学不朽。而我认为,只有美是不朽的,爱是美,文学也是美。孩子和明天更是的。所以我注意到了面纱下的啜泣,在我看来,这是对美好的垂泪,对明天的感伤。但是那干枯的手递出半个烧饼的时候我明白,这个苦难的女人,对明天还抱有最大的善意,她还相信美好的事物。人们,没有理由不好好活下去。
  
  另一个,是那个面对天空咒骂俄罗斯咒骂美国的老头。这一段我觉得其实暗地里很好笑的,强烈的现实主义意味又添加着不能忽略的讽刺。老头对着天空,几乎把美国俄罗斯的祖坟都要掀翻,一些重复的词语不断的出现。其实我觉得电影的翻译应该是含蓄了一些的,根据情景来看,我可以揣测出更多的恶俗的咒骂。这不是骂脏话,更不要上纲上线说什么不文明。这本来就是愤怒,一种只能以汽车为家,因为战争失去一切之后的愤怒。但是我为什么说讽刺,因为我始终觉得这是一种隔靴搔痒。并且还永远都只能是挠挠,就算你挠出了血,还是一种痒痒。我个人把这个老头的发泄,当做了是电影导演,作为一个成年人,在这样一部儿童主题电影当中的发声。他还是只能咒骂,用发狂的咒骂来体现自己对于苦难的心痛,但是,他再怎么心痛,也没有办法真正的把天上的飞机给轰下来,就像那个疯老头,也仍然只是驱赶孩子们而已。可能,这只是分子的无能为力,却也是文艺的悲哀。
  
  说到这里我想我应该开始说一些正经话了。
  
  在我的耳边,时常有这样两种论调。一种是马克思主义美学——艺术是劳动生产力的产物。另一种是王尔德的论调——艺术除了自身什么也不表达,以及,现实主义,无论是在手法上还是内容上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的。
  
  就现在我的认识水平来说,我明显的是倾向于后者的。作为一个理想主义的文艺青年,我内心其实深深地明白,我所在意的,并不是理想能不能实现这一回事,而是是不是有理想是不是坚持理想这样的概念。理想之所以称之为理想,就是它并不是一定能实现的,这一点不确定也使得她格外的迷人。就像我明白,不吃饭会死,但是我绝对不会把吃饭当成是理想一样。艺术需要有艺术的自觉。
  
  但是这样的倾向又是矛盾的。我坚信艺术可以改变人心,可以辐射人的生活。这样的话就不得不将艺术与现实扯上非常狗血的关系。我们要用艺术来反映现实,来感动人心。问题就是我们为什么需要这种感动,本善论的调调为什么在这就失效了?
  
  现实的社会里,艺术总是一个蹩脚的角色。
  
  中国的艺术,现在过多的受到了市场经济的影响。宏观调控和市场支配,一个打上了人为地烙印,一个过多的沾染了商品的俗气,有失身份。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样的经济论调,在中国的中产阶级大崛起之后被带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国沿海地区的那些先富的人们,人均GDP早在二十一世纪初就达到甚至超过了1000美元的艺术品市场启动关。8000美元的繁荣关,对于一些地区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攀的数字。这些可攀的数字的背后,是艺术的尴尬。炫耀性和投资性过多的占据了人们的艺术动机,真正的艺术吸引力,变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一直以为西方社会文艺了几百年,他们有相当好的文艺根基,独立的唱片厂牌,独立的电影制片机构,非常好的工作条件,政府的资金扶植……我以为那些就是文艺的天堂,遍地都是不朽的爱与美。我一直以为中国专制,在豆瓣上发一篇有国家领导人的文章就要审核半天,以为没有人在支持中国的独立电影,以为中国现在的国产动画都是一个小组几年的心血换几分钟还没人管,以为中国的民谣艺人都苦哈哈的不管是内心还是外在……
  
  在这些背后,文艺还是一个蹩脚的角色。偷鸡摸狗的唱一把政治的反调,躲躲藏藏的呐喊一把正义与人道,最后还都是一样,借助一个角色来隔靴搔痒,挠得鲜红的爪子,还是痒痒。没有痛彻心扉,怎么可能有改变不忘记?
  
  但是我同那个面纱下的阿富汗女人一样。我还是对美抱着希望。我不想让美好的明天到监狱里面去,即使我也只有两片面包,我也愿意用其中的一朵来换一只水仙。王尔德说,生活是艺术的学生,也是唯一的学生。
  
  阿富汗的小孩不是流浪狗,不是囚犯。请围观者闪开,包括我,给他们闪出一条去往明天的光明大道。也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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