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Aug 21, 2010 发表日志
时间的线性并不能阻止回忆的美好。
我总记着我在什么地方写过庐山那段事儿的,但是找遍了都没找到。
今天翻电影杂志无意中看到一篇说庐山恋的,于是我又精神恍惚的想起了。如果已经在什么地方看过,那也没关系。
那时候真是美好,上庐山第一天是个晚上,我在车上失魂落魄的给四四打电话,然后在壮观的盘旋公路的时候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下车正在下小雨,我的行李不见了。他来帮我找,后来居然在路边的小树林里找到了,真是件诡异的事。我们住的地方连被子里都是潮的,后来在庐山的一星期都是这么黏黏糊糊的。
第二天我没有任何精神,外面下着大雨,撑伞都没用,不得不出门写生,买了个雨衣和鞋套,我手上拿了太多东西,他回头蹲下来帮我套鞋套。走到牯岭街,那天的雾出奇的浓稠,能见度居然不足一米,简直寸步难行。于是我们走散了,打电话大家都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我蹲在一个小宾馆的门廊里写生,老板让我上楼避雨,我就在他们大厅的木质椅子上睡着了,后来又被冷醒了,我就干脆在雨里走,把劣质雨衣淋了个透,看不到前面的路,也看不到回去的路,依稀看到建筑物的轮廓和身边的模糊人影,但是又不确定,那画面说是幻象也不过如此。我就这样轻飘飘又举步维艰的走着,没有目的地。后来居然发现有个朋友卷缩在电话亭里,其他人打来电话说在某某宾馆,于是我们一路问着去碰面,大家海吃了一顿。
第二天就开始放晴,温度依然不高,地面依然潮湿,我穿了件红色外套买了双蓝色雨靴。我想多年后这群人如果偶尔想起我,我肯定依然是那个形象。这样也好。
后来我对他开始冷处理,和本来陌生的那群人开始打得火热,他们真是一群可爱的人。我们经常在偏僻的角落写生,一栋古老的建筑,周围是高大笔直的杉木树,肃穆又寂寥,这刚刚是虫鸣鸟叫,不一会儿雾就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像瀑布一样从高大的杉木树群上扑下来,通常就是要下雨了,我们顶着画板抱着折叠椅跑着找地方避雨,在山洞里面玩杀人游戏,通常几轮过后雨就停了。
庐山上有大大小小的教堂,我和佩瑶偷偷跑到一个小教堂的后院去抽烟,那里没怎么打理过,杂乱的开着彼岸花,晾晒着棉絮。已经放晴几天了,路边的草地常常躺着晒太阳的人。我画画粗糙但是快,于是经常和大叔先开溜去吃东西。后来大家花了半天的时间去逛景点,偷得浮生半日闲这话儿正好形容。咔嚓,合照,大家都笑的很开心。
真的很想念那时候,后来去看日出,等得我快睡着,我忘记是谁一直在拍我头叫我不要睡,不然一不小心就滚下山了。然后我们就看到日出了,那种颜色,我从来没在画里或电影里看到过也无法形容。我回头就看到大家被映成橘红色的脸,差点儿没哭出来,那是我们在庐山最后一天。
后来他来问我怎么了,怎么都不和他说话了,我身边的人都知道,当然他自己也知道为什么。直到他走,我才放下态度跟他说话。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以及后来的表白。
事情过去一年了,滋味已经不一样。前几天又看了一次乱世佳人,第一次看跟回顾感觉当然不一样,因为知道结局,所以每一步都带着感怀和惋惜,快乐已经不单单是快乐,悲伤也已经不单单是悲伤。经历和回味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体验。那谁说过,人类悲剧的源头是时间的不可逆转性,后半句忘了。
上山时,四四在电话里说,以后这段经历会成为我很美好的回忆。好吧,大多数时候它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