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2 May 27, 2011 发表日志
高山有好水,甘泉酿痴情,让我怎么离得这片土地?
妞刚从某高校毕业不久,跃跃欲试的在外闯荡了半年,得出一个字“累”。清明回乡后就赖得不肯再出家乡的门了。美其名曰:“高山有好水,甘泉酿痴情,让我怎么离得这片土地?我痴就痴恋于故乡的山山水水!”
很喜欢妞爽爽朗朗的性情,所以周末我在群里再次邀请妞:“妞,跟我踏春去不?但要事先说好,所谓踏就只能行走,别指望上次那样有车送哈!”
“没问题,谁怕谁?”妞爽快的应邀。
在再次约好的地点见到妞时,妞严然一身户外旅行的装束。一件齐腰的白茄衫,一条黑色绵布短裤,一副硕大都墨镜虽然遮住了她那双透着灿烂的清澈水眸,但却彰显了另一幅神秘而透着诱惑的美;一双黑丝袜,一双白色的布跑鞋让她更加的灿烂迷人。
“妞,搞这么青春也把我显得太老态了吧?你都不眷顾下姐的情绪啊?”我幽幽地对妞说:
“汗,我这叫杨长避短,没你妩媚温婉我还不能比你青春,张杨和朝气?美的东西总不能都让你都占尽嘛!”妞总是那么灵牙厉齿,如我当年刚走出校门一般。
“人间四月芳菲尽”始于唐代诗人白居易的咏《大林寺桃花》一诗。开放在春天里的那些妩媚艳丽的花儿在四月天就已褪尽了她们那一季的芳华,逝去了她们从冬季蕴酿到春天的华丽和灿烂。花儿凋谢了,季节不会因她的凋谢而停步,那赏花人的也不会因为花景不在。而停止其赏景的脚步。人亦如自然,其实谁也挡不住谁离去的脚步。
“花退残红青杏小”和“天涯无处不芳草”这两句都是宋朝诗人苏东坡蝶恋花中的句子。一切在夏天成熟的果实都花褪之时开始了它们另一个不为人观赏的成长期。它们把小小的身影浅藏在那翠绿的树叶间,但它们并不因为不艳丽妩媚而被整个世间所遺忘,它们仅仅只是被那些过往赏花的过客所遺忘而已。过客们只是在用眼睛去浅浅地观赏它们的花容月貌,并非用心在意和直视它们的本质和最终的果实。花季过了,可眷顾她们的还有那些用心来培植它们的果农和不分厚薄彼此的大自然。
果农在为它们锄草,抓虫,施肥,浇水,她们的每一天的成长都尽收在果农的眼底,她们的每一天成长都在果农的心里绽放着一朵希望之花,永不凋落的花。
大自然在用博大的心怀拥抱着她们,用慈祥的目光沐浴着她们。清晨,大自然爱怜的给她们带上一顶顶水晶珠冠,滋润它们鲜嫩的身体;白天,大自然时而光茫万丈,温柔的纳她们入怀,让她们在阳光的呵护中茁状成长;时而又春雨绵绵,让她们在雨水里吸取大地中的营养。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白居易在“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时写下这句广为流传的名句时,诗人的感慨应该蕴含着他对当时人生世事的诸多感触 。其在登临山寺之前,为春光的匆匆不驻而怨恨恼怒,失望。因此,当其行至深山,这始所未料的一片春景映入他的眼帘时,却让他格外的惊异和欣喜,从而得此佳句。
但这位伟大的唐代诗人只是在其失意时,仅仅看见了他视觉里的春天芳菲已尽,却忽略了人间真正有关春天的实质正在芳尽中萌动孕育-----四月,正是耕耘的开始,一年之计在于春,劳作者正在此时播种着一年新的希望,一切有关秋天的收获都在此时下种埋下。
和妞行至到郊外的河滩时,这里的青草一眼望去如一片汪洋畅游在天地之间,分不清那是水,那是天,那是草地。河水泛着幽蓝的光,她安静的嵌在那一片新绿的边缘,你看不出她流淌的痕迹。但我知道她从不会停止奔流的,她心脏的深处在急淌着,在那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急淌。幽蓝的河水和那片无边的绿一起向前延伸,望不见他们的尽头。
河水是不是在用她安静的姿态祭奠曾林立在她身边曾经的那座古城?
如今古城已淹没在她的腹底,零落的断桥,残壁的遗址会偶尔浮出河面,傲立在河滩。它们用它们坚毅的残存告诉人们这里曾经鲜活着一片渲闹繁华的世界,但现在已沉落在水底,与此同时被沉落的还有那沉淀了几千年的浓浓湘西文化底蕴。
生活在古城里祖祖辈辈的城民们哭了,他们的泪水淤积成一个个嵌在绿色汪洋之中的“月芽泉”,清澈,明亮,永不干枯;古城哭了,河水哭了,它们的泪水汇聚成安静的河水,蕴育着那片绿色长廊。
春风佛过,草低牛马现,肥沃的青草食养着成群结对的正忙于春耕的牛群和骠马。那赶牛的人儿正在悠闲的吸着汗烟袋,等牛饱饭足后,他们将赶着它们开犁央田,播下那有关秋天的收获。而那拽着套马杆的人儿哩?此时你又行走在那一片春色里?
一九九一年十月,电站大坝截流,一座以青砖,高墙,青瓦为城池主色调的老城没了,一座以高楼大厦为新的风景线的新城腾起了。纯朴的城民们深深懂得国家的项目建设是大局,个人的小家的拆迁不足患。他们含泪挥别旧时家园,把那份古城情结剪辑成一段黑白胶片深藏在心底。江边大道上那一排排仿古建筑是他们对古城眷念的见证。楼盘是珍贵的,但再贵也贵不过市民们对老城怀念的那份情结。政府在开发滨江大道和龙舟广场时,感恩于迁城时老百姓们的知理性,和顾全大局的朴实之心,沿河两岸,那怕地皮再珍贵,也不让建超过四层楼房的高层建筑,一律将其规化成四层仿古建筑群。
每每日落,江边成了新城市民休闲散步的唯一独选去处,不为别的,只为留恋那座已沉在水下的老城。
傍晚归来,行至滨江大道,人群已熙熙攘攘地聚积于此。有三个一群五个一档悠闲着度步的,有一排排跳着广场舞的,也有手拉着手慢悠悠的游走在那杨柳林荫下的。晚霞依旧是那轮晚霞,只是比原来的更为殷红,如层染了鲜血一般,把人和风景融成一幅红色的剪纸;月还是那轮清月,只是比原来更为皎白,她好象一面高悬的明镜,映证了一座老城的消亡和一座新城的掘起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