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 May 30, 2011   发表日志

停电，清闲的时光

     昨天下午，毫无征兆地大面积停电。办公室里，所有的电脑因为没有来由的停电而陷于瘫痪状态。一些还未来得及保存的文档及数据，瞬间在一刹那化为乌有。自然，埋怨声音此起彼伏，但，我们又能怎么样。正如，躲不过的事实，我们根本无力扭转。停电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停滞，它所引起的连锁反应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生活用水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晚饭，一家三口，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一顿本来很温馨的晚餐。时针指向五点，丈夫说：“如此停电，饭店早就爆满，即便是那些街头小吃部，估计也是人满为患。”我懂他说的意思，我们不要再凑这个热闹。我无力地提议道：“煮面吧，最省心，也最贴心。”女儿高兴地喊起来：“好呀，好呀！”既然一致通过，那么煮面就成为我展示才艺的关键一刻。为了这一顿清汤寡水的挂面不至于食不下咽，我将家里可以见到的各种食材通通地翻出来，一律切丝，翠绿的、橙红的、玉白色的，连同鸡蛋、培根和紫菜都被放进了锅里。


     不消一刻钟的功夫，三大碗色香味俱全的煮面摆在了餐桌上。兴许很久我们未曾与煮面亲热了，三大碗面都被我们风卷残云般地吞进了肚子里。丈夫饭毕，意犹未尽：“好像是没吃饱呢。”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想：“破人，给你盛的最多呢！”女儿呢，一声不响地吃完碗里最后一口荷包蛋，急匆匆地跑进她的屋子里，埋头写作业。没有自来水，也就省去了每一日的刷碗这一道程序，懒一把又如何呢，即便是家里有些凌乱。


     没有电，我们不能上网，不能看体育频道，于是，丈夫和我头顶着头看各自喜欢的书。丈夫喜欢看大部头的，那些字都快挤成了一团，在他弥漫着蓝色光圈的眼镜底纠缠着，不一会儿功夫，就把老公的睡虫勾引出来。头一歪，他倒在了我的怀里，香甜地睡去。说起来，丈夫很累，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就算是睡着了，眉宇间依旧落满了疲倦。那些酒局，那些交涉，那些不相关的是非都需要他的处理。此时此刻，沉睡着的他，也许才会有一点点自己的时间和自由。


     我呢，毫无睡意，依旧在文字里缱绻。陈染的字看多了，就有些感慨万千，就会有些惺惺相惜。虽然，我不能与你对话，但，我喜欢和你不曾相识的交流，在字里行间，在莫名的心动里。你说，走在路上，有些冥想不能控制，在泛滥的思绪里起伏。而我，在逐渐黑下来的屋子里，回想起自己的一些故事，竟有些伤感。


     电话铃声响起，丈夫的朋友在喊他出去，他的美梦也就此仓促地结束。唉，你又被找走了，和你的哥们朋友们在一起说一些心里话，而我呢，却发现，不能再继续阅读的我却没有可以打电话的朋友，一份孤单涌上心头。生活于我来说，也太不可思议。往日里，说说笑笑的朋友，竟然在此时不是我可以打电话的朋友，在这个停电的夜晚，你们竟然不是我可以与之煲电话粥的说些家长里短的朋友。很嫉妒丈夫，虽然你们吃喝玩闹，但，关键时刻，有人想起你，有人愿意与你分享彼此片刻的快乐与烦恼。


     屋子彻底地黑下来，女儿和我不知所措。女儿说：“原来，有电视看那是太快了。”我不禁戚戚然。好冷，因为倒春寒，也可能是因为无所事事。起身，倒点家酿的葡萄酒，站在黑漆漆的窗口处慢慢地品咂。酸涩而绵长的酒浆在口腔里回转，浸润咽喉处每一个细胞，顺着食道涌进了胃里，一点点的温热在冰凉的手指间和脚掌处滋生。


     对面的楼和我家一样的沉浸在黑暗里。偶尔，有一点光亮在客厅里闪烁着，没等我辨识清楚就被熄灭，随即和我一样地陷入更深的黑暗里。平日里，因为光亮，我们都各自将窗帘紧紧地拉上，也就把每个人的隐私在最大范围内地保护起来。而此刻，我和对面楼大多数人家一样，不再惧怕，不再慌里慌张地过早地拉上窗帘，我们都在贪恋夜空下那微弱的光亮，极力地抓住月华和星辰的那脆弱的一瞬。


     女儿跑过来，把心爱的娃娃塞进了我的怀里，娇滴滴地说：“妈妈，你抱抱我。”搂住了孩子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你长大了，已经是大姑娘了，你的身体我不能完全地揽住，而只能任由你的小脑袋瓜儿在我的怀里钻来钻去。我们倒卧在床上，你很满足，也很幸福地睡去。我不忍打扰你的睡眠，却不得已在你睡了十分钟后将你轻轻地摇醒。女儿含糊地说道：“额怎么睡着了。”唉，这个停电的夜晚，有些寂寞，也有些温暖。


     晚八点，一道光亮闪过，我的眼睛有些受不了猛然地刺激，反射性地紧闭双目。等再次睁开我的双眼，来电了，屋子里充满了明媚的惊喜。不禁失望起来，因为停电，我那些想起来的故事尚未在时光里做漫长的停留，就随着明晃晃的灯光而尽已不复存在。

Category: 空间日志阅读(997) 评论(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