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0 Nov 19, 2011 发表日志
世上好风景多的是,多半就像那云。
晚上又开始淅沥雨,天气雾蒙蒙的,很湿也很诗。在教学楼里背着书包跑上跑下,煞有介事地参加完面试,和朋友往宿舍慢慢走。路上苦恼地说起来因为最近要拿奖学金而被频频讹诈的事情——
“我很后悔初中没有好好听政治老师的话,才犯了课本上乐交损友的大忌。”
“可是你好像,朋友真的很多啊。”
原来大家果真都这么看啊,原来这么容易蒙过大家的眼睛。
和阿兔和好以后,人也渐渐开朗起来了,很多次开始主动参加集体活动,约人面对面聊天,讲话地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大多时候眯着眼睛笑,虔诚的样子。似乎觉得与人正式的交谈距离我很久很远了。大家都说我是个亲切的人,可能是因为我太自卑了,不善言辞,不爱言语冲突。当然除了跟阿兔你贫嘴。
昨天晚上,熄灯以前和涵子妹妹聊天。姑娘和她恋爱了四五年的男朋友分手,低沉,哭泣,暗无天日。究其原因,多半是激烈言辞做了导火索。她一遍一遍跟我说,不是不爱,而是不能忍受了。每天都被他骂,骂得连自尊都没有了。跟我说这些的她,瘦小的,难过的,很是委屈。每次都在空间和人人上发各种情侣照笑的那么开心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哭得泣不成声。
放下一段感情有多难,我用了七年的时间来等这个答案,可最后还是对爱情缴械投降。我敌得过的,是我的骄傲;敌不过的,是我的内心。
我甚至觉得他们肯定能走到结婚的。
就像曾经,和现在,觉得我们也会走到那天一样。
因为和兔宝我俩之前闹的那出——近两年的决裂,彼此伤害,投入新的怀抱,猜疑,多虑,放纵,堕落。我常常怀疑这是不是上天刻意安排的一场分别。我终于把最后一点儿耐心耗尽了,我对他说,如果再让我把对你的那份热情付诸别人,我怕自己真没有那心了,激情都被榨干了,现在就想本本分分踏踏实实地找个人好好走。
高一时候兔宝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和YQ兄同桌。YQ有次问他,能跟我走多久。他怎么回答的,他说,能走多久就走多久。听说这段对话,已经是两三年以后了。我曾经以为到此打住,爱情已经是终点,关心被打了死结。我们误打误撞各自爱上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生活再无交集。
然后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你又回来了。
暑假有次你跟妈妈吵架没地儿去,带我去吃地摊,夏天的晚上连空气都是聒噪的。我笑话你因为你吵架闹不和,你连唯一的交通工具都被没收了。你拍我头,骂我没心没肺,然后就牵着我去小吃街吃烤串。聊到尽兴处,我强烈要求喝酒,拍桌子喊服务员。
他带过四瓶啤酒。我充其量也就两瓶啤酒的酒量,硬撑着喝完四瓶。头昏沉沉的,开始耍酒疯,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
我俩原来面对面坐,四瓶下肚以后我已经坐不稳了,他怕我出事儿,坐过来在我身边。我抱着他的腰,开始哭。哭得很难受,我说你凭什么跟我分啊,凭什么跟别人好了,凭什么不爱我了啊。你不要脸。你神经病。你不是人。
我一边哭一边骂。鼠的电话刚好就那会儿打过来了,我举着电话,一边哭,一边控诉说,鼠,他欺负人。他欺负我。
鼠问我,你在哪儿。
我忘了我说没说话。他一把夺过我的电话,对鼠说,你姐姐喝醉了。她在我这儿,我看着她呢,没事儿。
听他那么说,我老老实实的。周围桌上的人都往我这里看。我还是哭个不停,他抱着我,给我擦泪。好像还笑了,说也就你傻了吧唧得发酒疯。心疼死我了。
我哭到最后没了力气,抱着他的手放下来。我们沿着街往前走,路过一个公共厕所,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不许走。他把我扶到路边,让我坐在马路沿儿上。我就老老实实呆在那里,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又想哭了。想到分开的种种,背叛,孤独,颓废。我好像就是那会儿学会的喝酒。
他从厕所出来,看我还乖乖在路边坐着,把我抱起来,去一家冰激凌店。坐下吃冰激凌的时候,头开始撕心裂肺地疼,我数落他,哭,委屈,发脾气。说不爱。甚至说到了恨。我脱掉了高跟鞋,在路边跑。他追上我,很生气,“你不要命了啊!”
我又哭。他拍拍我,“要是你真的不爱我了,我就消失,保证不烦你。”
我们牵着手静静静静地走了好远,后来我慢慢平静了。他送我到家门口,嘱咐我回家就睡觉。我怕妈妈担心,回家马上就钻到洗漱间里洗澡去了,把酒味浓厚的T恤丢到洗衣机,连着不开心的回忆。就真的丢了。那是我最后一次喝醉,也是和你一起的唯一一次。
很久以后,他在网上跟我说,“生命里有一个最爱的女人,我把她跟别人的界限划得很开。这个人只能是你。”
从想念不见,到不见想念。过去的七年,种种回忆掺杂着交织着,不知道这种感觉有谁能体会。我想起安迪沃霍尔说,年轻时候一直在等一个可以理解的朋友,等了很多年,始终没有出现。等到后来她彻底放弃等待的时候,所有人都蜂拥而至充当那个可以被倾诉的垃圾车。
还算好。还算在最美好的年纪,又是最有活力的时候,充当彼此的垃圾车。你一说你的烦心事儿闹心事儿我就觉得心疼,而咱俩之间又多半是我再不停吐苦水。
哈哈哈说到这里我记起上次让你陪我逛街最后你直求我快回去的样儿了。你四肢松软瘫倒在地,蹙着眉,说,媳妇儿我大小便失禁了。
哈哈哈,虽然最后你还是给我买到了漂亮的A02。但是你那个可怜劲儿……哎哟可萌死了。
连同那次我嘱咐你吃药嘱咐了一天你都没听进去,晚上回去非要跟我视频——
“我给你表演个节目,这个节目要分两步完成。”
“我准备准备道具。”
“你别乱动,看好了。”
“看不看啊,我表演了啊!”
然后你,就,吃,药,了,啊。
萌死我了。哈哈哈哈哈,活宝。
——我走了七年,起先想寻找的是答案。那串儿串儿的事儿连起来,慢慢慢慢地我也不那么浮躁了。不那么急于求成了。不那么盲目作秀了。
世上好风景多的是,多半就像那云。也就是那飘着的云,人人都觉得好看,可又碰不着,最多也就多看两眼。过了就过了。
可有人就是得陪着一路走的,用最高贵的宠爱圆满那个缺陷的圆,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疼我而我不给回报,我可不能,那多自私啊。
每次到了冬天,不是吵架就是分手。记忆里这么多年你完整给我过的生日就是高三那次,课间操,咱俩都逃掉。你在教室送我一个盒子,打开来是个米奇。
要不就是记错生日,要不就是不在身边。摆手,罢了罢了,能找到你这种连女朋友生日都记不清楚的男人可真是奇葩啊哈哈哈哈。【完全不是控诉啊你听出这是秀恩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