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0 Dec 15, 2011 发表日志
在这个冬天,我享受着属于我的这缕阳光
我和我的同事们都是一帮中庸的俗人,一群平凡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群。我们的幸福,我们的快乐,我们的满足感也极为简单和平常。所谓幸福也许就是那能有一室蜗居,给我们避寒署挡风霜;有一餐之饱,一杯清茶能够给我们解饥渴;所谓快乐也就是能有几个可以休闲之余调侃逗乐,自我解嘲,或用我们的脚,花最少的钱去行走天涯,看最纯美的风景;所谓满足也就是能够尽自己的职业道德为老百姓解一方之愁,用法律还他们一份尊严,换他们一脸灿烂的微笑。
也曾有人问:这辈子,你们这群生活在这个小地方的法官就这样平淡清贫地过着不遗憾吗?我笑着说:“我从来没有梦想过我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我觉得我能够这样生活着就足够了,我很满足。很多人心里所需要的对我来说可能是奢侈品了。我只是个中庸的俗人,要不了那么多,我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很短,要得太多也需要付出太多,我怕我用尽一生去追求到头来却没有时间去享用了。所以我没必要为那些太多,太高的生活品质去费心的争取。犹太人说:六十岁前用生命去换一切,六十岁后用一切去换生命,正负相抵还是零。而我不想用我的一生去做这一道数学加减题。我只要当下的这缕能够属与我享受的冬日暖阳,那片纯纯的憨笑声,那些绵绵的万里的青山,那脉涓流不息的清澈流水,那方干净和纯朴的土地。。。。。。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工作之余的我们也不求更多,我们也不去追求那些更远的目标,追寻那些不属于我的精彩。但我们可以在我们头顶的那方天空之下,走乡窜村,寻找那一抹属于我们的阳光,去寻梦那方高悬瀑布远叠山,动听雀吟静听蝉,不知松竹谁先绿,难辩水天哪最蓝的山谷,. 去寻找那个日照小村月照田,午伴茶神舞醉仙,不说桃花几时去,只见小姑又红颜的小村;去捕捉那眼含星点点,腮挂霞片片,风吹红裙动,深秋花依然的农家小妹的美丽倩影,这些能够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给我一份最真实的温度。
连日里的阴雨让整个天空涂上了一片灰色的基调,虽然暖冬的气候特征已越来越明显地,周而复始的上演在每个四季轮回的冬天里,但因为天色阴晦,即是不冷却也让你心生寒意,一个人走在那清冷地街灯下,有一袭寥落的孤寂朝你袭来。越来越慵懒的我就象那只栖息在冬天枯枝上的倦鸟,不再愿意去做那迁徙的候鸟,我想收敛那飞翔的翅膀,在冬的枝头上缱倦,等侯那来年有关春天的信息的降临。
周末,我们一行十人前往一同事的老家楠木度周末。这本是说了很久的行程,但却一直到这个明媚暖阳四射的周末才得以实现。
记得还是桂花飘香之时,我便采掬了一些金色的丹桂搁置在那空荡的酒厨壁柜里。在经历一季之秋的洗礼后,那原本饱满而丰盈的金色花瓣已散尽了它那浓郁的香气,由丰盈变成了干枯,但仍不失桂花淡雅清素的本质。花香依旧还是那缕花香,只是香味由浓郁变成清雅,体态还是那身纤细小巧,只是由丰盈沉淀成干爽,它们依旧是一朵一朵绽放着,由原来的鲜花敛散成现在的干花。
当然,当初我也不是那攀枝折花之人。桂花飘香的季节,我正行走在那塞外的沙漠之边,戈壁之角,缅怀一场故人的往事,懈逅一场碧蓝天空下的蓝色雨。如今脚踏在这片属于我的故土上,我终于明白缅怀终究只能缅怀,我已无法追回我的亲人,蓝色雨终究只是一朵飘浮在空中的云中雨,云飘走了,雨也走了。头顶上依旧是这片属于我的天空,虽然它是灰色的,虽然当季的它也是清冷的,但它是我能够在疲倦时,唯一能够踏踏实实踩在上面的土地,在这里我不会有那些茫然和莫名的恐惧感,即是是孤寂的,但越很是心慰。
在临去新疆前,我一再交待我的朋友帮我存一些桂花。因为他上班的院子有一院落的桂花树,待那花瓣随风飘落时,不要让它们零落成泥,铺一席地布与树下,当风将它们吹落时,地席却将它们轻轻的托起。我那朋友更是那怜香惜玉的爱花人,待我从新疆毅行回来,他帮我收集了两包用绢纸包好的桂花。
“胭脂桂花酒,和霜染露勾,素手犹亲酿,饮尽意尚幽”则是我每年都要为之的事。所以老早时就叫我同事的父亲帮我蒸一坛纯正的糯米酒。同事的父亲有一手祖传的酿酒秘方,再加之他们那里离城偏远,山青水秀,任何一股从山体流下的泉水都清纯干甜。我们平时下乡来此都从不用带水的,你可以随时随地地就地取材,掬一把山泉捧入口中,那味道甚过任何有关品牌矿泉水中的那些广告词中,那些浮华吹词所描述的味道。所以,用它酿出来的米酒自然也是醇香四溢,远近闻名。现在市场出售的米酒很多,但楠木铜鼓村的糯米酒却是少而珍贵。
同事父亲的酒早就帮我酿好了,只是这两个月来,在外行走的日子多,所以拖到现在趁这个双休日才有空来取。
我们来到同事家时,同事的家人已备好一大桌的山珍野味等我们。几个同事齐声叫着“爸爸!妈妈!”,把同事爸爸,妈妈乐得憨笑不语。爸爸站在门口一个劲的边点头,边连声应着“哎!”,妈妈则用双手不停地搓着身上的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眼含泪光地看着我们微笑着。我细听了下,唯独没叫出“爸爸,妈妈”的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但我想他是把那声爸爸妈妈叫在了心里,而他的爸爸妈妈也用心听见了他的呼唤。说真的,干我们这一行的,象同事这样从这大山里走出去的孩子,这一年到头也可能只有这么一两次的机会回来看看家里的父母,想必心里的那声爸爸,妈妈在心里呼喊时,也有一丝酸酸的内疚。
开席时,同事爸爸打开了一坛沉封在地窖里的糯米酒,顿时香气溢满了木屋里的每个角落。我不喝酒,却并住呼吸贪婪的吸着这种纯纯的酒香味,它甜而不腻,浓而不粘。这一顿,除了我,每个去的同事都是几大碗米酒喝下肚后才开始慢慢品赏酒的味道。反正到最后那一大坛20多斤的米酒被他们喝了个底朝天。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一到同事家就把我那40斤米酒偷运上了车,否则我想很可能会一半没了,要是那样在我们户外群的年会时,我拿什么去慰劳我的那些可爱的花儿们!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那些绢纸,拣去杂质,将干桂花倒进瓶中。然后再注进糯米酒,再放入几块粗冰糖。现在已一个星期过去了,那酒色已微微变黄,星星点点的桂花也已大部分沉在瓶底,还有些浮在酒中,米粒大小的花瓣已经被酒浸润得又饱满起来了,它们在酒中尽情地舒展着花瓣,在浓香游移摇曳着它们的体姿。有时我会痴痴地望着它们,再握住瓶口轻轻地晃动,酒在瓶中流,花在酒里淌,一波一波象极了少女的裙角在随波撩动。
在这个冬天,我享受着属于我的这缕阳光,它暖暖地,柔柔地照在我的身上,给我最真实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