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8 Feb 13, 2012 发表日志
不河东狮吼,不干涸冷淡,沉默是金。
远古时候,人类囚水而居,后来有些人离开了,而有些人在坚守,坚守至今。今天,这样的地方往往被称作古城。凤凰的历史其实已经无从考究,就象我们不知道沱江已经流淌了多少年。但有一点毫无疑问,沱江是凤凰的母亲河,也是凤凰的魂。
凤凰的灵动藏在夜里。从第一盏吊角楼的灯火亮起,到酒吧的霓虹、城楼的轮廓、虹桥的彩带,再到水面上的河灯,都象约好了似的次第开放,同时开放的还有水中的倒影,五光十色,如梦如幻,流光溢彩。游船上苗女的歌声稍息之后,酒吧里的喧嚣才真正开始,年轻人各怀心思,用自己的方式装点着夜生活,也装点着这座湘西古城,直到曲终人散。
“河灯亮,河灯明,牛郎织女喜盈盈。”没有鹊桥,有人蹬在墩桥上放河灯,闭上眼睛许愿,火光映红了孩子一样的脸,然后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松手,看着河灯慢慢远去……也有人不分日夜的在拍照,背包客们,掠夺者,带不走凤凰的点滴妖娆。还有人不唱不闹,只是一夜不睡的在聊天,时断时续,说话声传得很远很远。其实,这样一个夜晚,我们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抛开红尘杂念,用心聆听,静谧中古城的天籁之音。
吊角楼的格子窗掩不住清风,棒槌声声便随风入了梦。这声音如此熟悉,仿若童年的一场哭泣。江水清幽,槌槌打打,所有的污点与责骂便了无影踪,直到后来,直到今天,你我干干净净走天涯。天微微亮,带着记忆里起早赶集的惊喜推开窗户——一江春水向东流,波澜不惊。
凤凰的灵动藏在清晨。远处的山,近处的水,船家的竹槁撑开一片欢笑。红灯笼本色不改,依旧倒影在水里,掬一捧清水,唾手可得。这是微漾的宁静,江中心有不太明显的雾蔼,仿佛宿醉的诗人在吟咏诗句,萦萦绕绕,碎碎裂裂,不残缺不美。
顺着江水往下走,两岸的吊角楼依水而建,高低起伏,对仗分明。囚水,多么粗鲁的词,我的发明。其实,我想说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人类一直被水所囚,不论淡水还是咸水。水的豁达与温柔,以及勇敢,又岂是你我可以学会的?虹桥过去,水中居然还有塔,让人意外,却也凭添了几多灵气。
或者寻一叶小船顺流而下吧,到古城外的山野看水草跳舞,如果是春天,还可以到桃花岛看桃花。四下里静寂无声,船舷擦过水面的刹那,在丝毫毕现的水底,我见到了另一种生命的存在。是的,水草,这些水中的小精灵,紧紧抓住水底不多的一点泥沙,不随波逐流,每时每刻都在与命运抗争。他们倔强而又妖娆地扭动着身子,透着生命的绿,水蛇一样跳舞!慢慢的,水草越来越多,集结成片,直至形成滩涂。再下游没有吊角楼,也没有故事,沱江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凤凰其实也很俗。有人从地里担来了生姜淘洗,谁又能想到,几个小时之后,通过熬炼、冷却、反复拉扯等工序,这些生姜会变成几近透明而又美味的姜糖。烟火色中当然还包括猕猴桃,以及苗家的银饰、刀山火海,以及城楼下的流浪歌手和墩桥边的卖花姑娘,以及来此约会的红男绿女,他们说一切都好只缺烦恼。
沱江依旧沉默着,仿佛看透了岁月沧桑,带走了许多故事又时刻在孕育着新的生命。她说,有青山佐证,爱一个人不需要表白,给他温柔就够了。不河东狮吼,不干涸冷淡,沉默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