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6 Jun 8, 2012   发表日志

习惯了我过家门而不入,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星期天,天下着小雨,爸爸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回去接宝宝,若不回去他给我送来,老公也提议就让爸爸过来玩一天让我别回去。接电话的时候我心里酸酸的,爸爸已经习惯了我们在车站见面,习惯了我过家门而不入,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不理他的想法,固执地就要回去,爸爸在那边沉默了许久,说那就吃了饭再回去吧。

  我就是想家了,就是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些已渐渐变得陌生的风景,陌生的人们。其实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只是我们已经习惯了在车站做转接,以忙碌作借口,安慰自己糊弄别人。有时候想,若是没有孩子,那我们是不是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是不是就连车站的中转也可以省略了?是不是就还要更觉得陌生还要更悲哀?不过是自己懒散,更喜欢窝在自己的小窝里求安稳嗮幸福,任性地忘了外面的世界还有痴痴等我的人,或是只是装作不知道。我是想回去了,为爸爸电话里那么简单的话语,为那话语里隐隐透露的疲惫与不安,他曾是那么好强的人啊,如今也老了,心心念念地要把小孙子留在家里陪他,是觉得寂寞了吧,晚年里总要有个寄托  l

  车站里,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包小包地奔向未知名的起点或是终点,没有人打伞,任由那微小的雨丝沾染了衣沾染了发,就仿若那只是一点微尘,无论什么都挡不住出发的脚步吧。回家的车次很多,是那种半小时就有一趟的流水票,很是方便,当然,人也总是很多。选了临窗的位置坐下,不多时人已是坐满了,售票员收票时冲着我笑,又回家?我点头,却又觉得不好意思,我是常回去,却又不是他们话语中的回家。

  雨一直很小也一直没有停,像纷乱的思绪。 车走了一半就又停下了,堵车了,前方又在修路,车上却没有烦躁的乘客,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年年修路年年破的现状,迟到早到原也没什么区别。已不是忙碌的季节了,油菜和小麦都已收割,颗粒归仓了,棉花也已移栽到了农田里,而秧苗也都刚插进了水田里,是时候好好休息了。反反复复的堵车里,似乎也只能去欣赏路边的风景。

  经过以前的中学小学,已都是荒废了,都是在几年前的整改里被砍掉了,青青的荒草长满了曾经满载孩童欢笑的地方,只能顺着那些依稀熟悉的风景还能找回关于昨日日渐模糊的回忆。不过是离别罢了,我们都已回不到从前,从起点走向终点,原也不过是一处处的驿站,安住,停留,出发,一路风尘,谁会为路过的风景而心痛,最多也不过是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纪念着生命中的过往。

  还有上学路上的那座庄园,比起被砍掉的学校却是凄惨了许多,只剩下了断瓦残桓,已经没有完整的墙壁,似乎是被大火烧过,还残留着被烟熏黑的痕迹。旁边那片规模不小的果园也只剩下了许多参差不齐的树桩,细细的杂草缠绕着,开着各色小小的花朵,已是完全的荒芜了。心突的就有些慌了,那些清清浅浅的回忆啊,原来一直都住在心里。曾经是儿时圣地的庄园,曾经在放学后心心念念想要进去的地方,到最后也不过,不过是一堆黄土。不禁有些心酸,不过短短的几年,却是再也找不到的从前。

  最后走上屋后那座宽大的石桥,抚摸着已有些残旧的栏杆,上面盛载着童年时最美最欢乐的时光。不像现在,以前是最喜欢夏夜,那时候老人们大都健在,一到傍晚等着农田里忙活的人们回家吃完饭就搬出大大小小的凉椅摆到石桥上乘凉,知了吵闹了一天后舒舒服服的躺在树上进入了梦香,老人们也聚在一起摆起了属于他们的龙门阵,萤火虫飘飘忽忽地掠过湖面掠过树梢像童话般的美丽,而我们这些孩子却躲在丰收的棉垛后面吓唬着晚归的人。如今桥还在,河也还在,却再也等不到前来乘凉的人了,它在沉默中慢慢的衰老,伴随着那些老人的逝去。在空调基本上已经普及的村子里,是再也没有人能想起那些旧日的时光了吧。而那些欢声笑语飘荡在岁月里,却是我走不出的过往。

  闻着浓郁的栀子花香,看着伸出院外已经熟透的红彤彤的五月桃,家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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