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7 Jul 28, 2008 发表日志
爱,我知道,爱是不求回报的。
我的生命是一团无序的状态,也许它有自己的轨迹,我不知它将怎样来支配我。
当我告别游戏与无邪,我成了自己的守护神。我的感觉随着身体逐步成长。我不安于那些埋没在局促与狭窄中的小镇上的青春。我开始思索,开始升腾表达的欲望。当文字成了唯一的方式,我选择了它。
也许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在年轻时每个人都注定会有一次。我过早地认识了她。她作为一个可以引起灵魂共鸣的个体存在于宿命的天空下,美丽而深邃。17岁那年孤独已深植于我的体内,我知道,她是唯一的解药。她写着一篇篇感伤的教我无法自拔的诗句。
18岁那年,夏天成为一场漫长又短暂的等待。感谢上帝,我终于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
我可以离开了!整理行包,象一个游子般开始另一段人生旅程。我渴盼已久的即将成为真实?
我到了祖国东海之滨一座繁华的城市,看到了忙碌的人群,拥挤以及疏远,我体味到亘古不变的人性。天晓得,我付出的也许只是模糊而善良的愿望。
或许我有些微的失望,是的,可也难以觉察。生活并没有变得更好,我还是感谢我所看到的这座城市。它同样满足了我曾经的向往。仿佛有更大的实体在召唤我,我却咀嚼了几分无奈。
我在一条河的旁边住着。一条发黑的浊混的河流。受着潮汐的影响,河水每天更换一次流动的方向。河上矗立一座拱形桥,站在桥上,也能望见较远的天空下的流云。宿舍楼后面是个运动场,在青草铺展不到的地方,大风扬起了幕幔一样的尘沙。
我所做的事,除了学校里安排的听课,也便剩下了一日三餐,或周围的闲逛与观赏。起初,我碰到了一些挫折和灰心的事,我的情绪起伏波动,慢慢,习惯和淡漠教我最大限度地自由了自己的行动。
我记日记和听音乐,我不断在信件往来中倾泻了与生俱来的孤独。我没有遇上相知的朋友。大部分时间,我感觉着无聊酝制的巨大的空虚。我仿佛总是不知所措,我被郁闷深深地浸渍着,真切地体验到生命存在的悲哀。
她没有办法象我这样出来。她来信里同样的痛苦恰恰似乎安抚着我度过毫无意义的每一个阳光普照的日子。我的思念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知道,我脱不开这种思念,我的这次爱情将成为永恒。
在一个思虑再三终于下定勇气的夜晚,我将我的真情和盘托出,付与文字,投寄给了南方的她。我不求任何圆满的回应,我只是想说、想倾吐,我明白这种欲望的分量。
我也得到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早在意料之中,只是我竟然要去证实罢了。我的进一步证实是在那年的夏天,朋友告知我她已谈了一个男友。临回校前,我便亲自将一封短信交在她的手里。她仍然纤瘦地立在欲雨的风中,表情中有浑然天成的忧伤,我知道,自己将忘不了这张脸,忘不了她的暗红色的长裙是如何孤漠地衬着她走过熙攘的大街,可是我只有点点头,凄败地一笑,别转车头,疾弛进那些茫然无知的阵风。
其实,这样安排是最好的。我倒并没有因此怎样,我觉得,生活仍然一如既往,爱情也是。我将面临的未来的黑暗,并没有,显得更加无望。
白昼与黑夜交替的生活的轨道继续而持久地延伸着。我走到了哪里?周遭的风景都那样晦暗空洞。看得久了,我也便回到了内心的荒原。我无力变更沉溺其中而又深为不满的事物与本质。
半年以后,以一个老朋友的问候,我又联系上了她。她身边的男友换成另一个名字,便是她现在的丈夫。她的回信写得似乎幸福,而偶尔流露出的无奈却是无法遮盖的本质上的忧伤。那曾经教我热爱的灵魂永远在她的体内闪现,在文字中呼喊。一切使我心醉的如今都初衷莫改。
又是一年以后,冬夜静悄悄地围困。我躺在那张陪伴了我三年多时光的床上。前途,仍然渺茫而以一种寂寞的力量考验我。我孑然一身地卧着,这躯体象一具疲惫的生物。它仿佛创痕累累。在过去的多年里,我只为一个人活着。现在,她从我的灵魂里退开了吗?留下怎样的阴影继续陪伴着我?
当我点燃蜡烛,和衣而坐,提笔欲写点什么的时候,我流出了眼泪。那一刹那我体味到释放压抑后的痛快与真实。我相信,在这泪水的后面,我不再是一个感伤的小孩,我是真正的汉子。我哭得不是她,是自己的悲哀。泪水可以干涸,爱却将何时收场?
爱,我知道,爱是不求回报的。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生活的又一个春天。她还在用她的诗篇抚慰灵魂,抚慰昨夜和明天吗?
给她我最深的祝福,也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