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
心情12:58 Nov 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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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小胡子
那一年的暑假在家很无聊，婶婶说跟我去食品厂打工吧？这主意很不错，很想见识下社会到底什么的我带着新奇和婶婶来到了食品加工厂。
原来是有好多的分类，我们去的是农副产品类的，其实说白了就是和花生啦大豆了之类的打交道的，我们要把坏的不好的捡出去，就这么的简单。
上班的第一天感觉很害羞，女人很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很是认真的看着新来的我，亏得婶婶领着要不真受不了女人们犀利的眼睛和不停歇的嘴巴。她们都是附近找来的临时打工的，正式的员工是几个男的，远远的晃着来的就是。
提着钥匙来开门的就是科长，我们的直接的头儿。他向我点下头，我只会怯怯的笑笑，不知道怎么才算得体了。但是后面一个长着胡子的小青年却非要我说话：“妹叫什么呀？”
我涨红了脸除了男同学还真没和别的男的打交道，幸亏婶婶笑着替我解了围：“我侄女叫潇，你别欺负她啊。”婶又对着我说：“潇，他叫张建，以后他管我们的活，他最喜欢开玩笑了。”
我低着头随着他们进了库房，都是一个一个的库页，用薄墙相隔起来，一个库页里有几个人在一起干活，无形中就好像是分了好多的小单位似的，我和婶婶几个女人在第一个库页里干活。那个张建就管我们这个库页的，我们这个库页很大，里面还很深，几个男人们换工作服就在里面换，他们没有什么顾忌这些女人什么的，再说了里面很黑的也看不到什么。
张建挨个的扔苹果出来，所有的女人都有份，他总是拿了最后的一个递到我手上，我说不要，婶知道我不好意思就说吃吧吃吧，我只有接过那个苹果，却总是最后吃完，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苹果格外的大些。张建他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看看我们挑完后的产品是否符合要求，大部分时间他都自己在那坐着和这些女人说说笑笑的。
我觉得他特无聊，他总是伸着大长腿懒懒的斜靠着麻袋，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打量我，令我十分的不自在。而且他还想出了一个自己觉得好玩的主意，他就那么坐着，手里拿一把花生豆，将那些花生豆往我的口袋里扔，一个一个的好像投靶子，我用眼睛瞪他，把口袋压压扁，但是只要坐着上衣被支楞起来，口袋就开以打开一条缝啦，他脒着一双像林子祥似的小眼睛，还是向着我的口袋发飙。
那些婶婶大姐什么的知道他向我闹着玩，也觉得青年应该闹一闹，有的时候就起哄。我也不好意思着恼，就只是默默的倒掉已经满了口袋的花生，他乐此不疲的玩着。
终究是一个库页里呆着，他还是比较照顾我们的，知道哪些质量比较的好，告诉婶婶们去快点抢回来，这样可以多挣钱。别的男员工有的时候也喜欢过来一起凑个热闹，他们在一起就开始说些荤笑话，当他们说的高兴的时候什么也不顾及了。这个时候我只是深深的埋下头去，羞的无地自容。而张建却故意的说不要说了看看潇都不好意思了，你们得说点健康的。引得他们都看我，然后就哄然大笑说：“潇得接受科普教育。”
这个时候我恨恨的想着这可恶的张建，一定不能让他好过了，等我收拾他好了。他每天总是提前的打好一杯水放在那里晾着，等他渴了就端起来张开厚厚的有点红润的嘴唇咕咚咕咚的灌下去，然后痛快的咧着嘴巴说爽爽。
这一天我自带了芥末油，一边恨恨想着一边往他的杯子里倒着芥末油，越想就越生气，这芥末油就越倒越多。我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佯装着干活，眼睛却一直斜喵着那杯水。当看到他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举起那杯水就倒进喉咙里，然后剧烈的向外喷出满满的一口水，他连连的咳嗽着，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活脱一个烟瘾上来的样子别提多过瘾了。那些老娘们都笑岔气了。
他用眼睛挨个的巡视着，没一个承认是自己干的。但是却都笑不言语的看了我，他就知道是我干的。他用一副并不楚楚可怜的模样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我笑起来了，毕竟很有趣的。头一次好好的审视了他的浓密的小胡子，在白白的面皮上很是醒目，还真帅呢，古人不是曾云过：“美男子的标准必须是面白有须。”
第二天他就替我拿了一个大大的苹果，但是翻过来看就看到已经被他咬过一口了。我又不好意思就那么扔了，别人也没注意到。我只有苦笑着悄悄的放在一边，却见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来，把我那个给拿走了自己吃掉。狠狠的瞪视了他一眼，他咔嚓咬了半拉苹果嚼的更起劲了。没办法了他好像根本不会觉得有世上除了开心还有别的滋味了。
库房都应该建设的很高深似的，但是就是从那高的窗户里卸下来的阳光却觉得特别的灿烂，每每张建立在那一抹阳光下觉得他比原来更高更挺直的帅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总是笑着的原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很渴望看到他了，甚至不愿意他跑到别的库页去嬉笑，觉得他应该属于我们的。
那一次他悄悄的坐在我身边说，他即使是在别的地方总是很清晰的知道我的声音。我害羞了，红了脸看他发现他真诚的笑着。他不再四处的流荡，总是呆在我们的库页，不管是坐着立着笑着他再也没有离开过。
很快的暑假就过去了 ，我和科长清算了下工资。当我回头的时候看见张建正远远的立在了窗口，看不清他表情，只看到小胡子好像翘起来了。从此那个窗口就永远的留在了记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