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1 Apr 3, 2009   发表日志

悲痛中死亡

  眼泪一颗接一颗掉下来，像是被人忘记拧紧水龙头似的
  眼泪掉进锅里烧热的油，四处飞溅  
  手臂被烫得生疼  
  放到冷水下一直冲一直冲，冲到整条手臂都冰凉麻弊了
  可眼泪还是止不住


  大风从黑暗中，突然吹过来，一瞬间，像是被卷起所有的温度
  冰川世纪般的寒冷
  以及瞬间消失的光线  
  黑暗中人会变得脆弱，更变得容易愤怒，也会容易发抖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脆弱，愤怒和发抖
  已关上房间的门，什么声音都没有，整个屋子如死一般的寂寞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沉默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伸手拗开房门
  眼泪滴在手背上
  比记忆里哪一次都滚烫


  心上像插着把刀
  黑暗里好如有人正双手握着刀柄，在我心脏上深深浅浅地捅破
  像要停止呼吸般的心痛
  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的黑眼泪
  空无一人的家，初秋的慌色的天光，像是一座废弃的医院，又干净，如死一般的寂
  我忘记了曾经世界上，是否安静得一片弦音
  眼泪非然而止


  心口哪里，那里好像是被人揉进了把碎冰，冻得发疼  
  就像是夏天突然咬了一大口冰棍在嘴唇里，最后冻得只能吐出来
  可是，揉进心里的冰，该怎么吐出来？
  就像身上无数条血管
  横渡在彼此的中间，十四岁到十六岁，一千零九十五天，像是一千零九十五条血管一样


  内心的那些情感  
  变成了恨，变成了痛，变成委屈，变成密密麻麻带刺的藤蔓，穿刺心脏的每一个细胞，像冬虫草般将躯体吞噬干净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上课的钟声，来回地响着
  却并没有像诗词中的那么悠远和悲怆，只剩下枯燥，或烦闷固定地来回着，撞在耳膜上，把纯重的痛感传向神经
  睁开眼
  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昏迷糊的光，周围一切摆设都突显得昏迷模糊的轮廓
  看来已黄昏了
  与时间相反的是跟眼皮上的重力，像被一床棉絮压着，睁不开来，闭上又觉得涩涩的痛，光线像一把粗糙的毛线在眼睛上来回扫着，眨几下就慢慢地流出泪了

  我靠着墙坐在床上
  没有开灯
  眼睛在黑暗黑适应着微弱的光线，渐渐地分辨出各种物体的轮廓
  拳头捏得太紧，最终力气消失干净，松开来
  然后把头用力地往后撞向墙壁
  消失了疼痛感
  疼痛，是疼还是痛？有区别嘛？
  心疼和心痛，有区别嘛？

  躺在身上，盖着单薄的被子
  窗户没有关紧，被风吹得咣当咣乱晃，也懒得起身来关，反正再冷的风，也吹不进被子
  黑暗中，四肢百骸像被泡在滚烫的洗澡水中，那些叫做悲伤的情绪，像是成群结队的黑蚂蚁，从远远的地方赶来，慢慢爬上自己的身体
  一步一步，朝着最深处跳动着心脏前进
  慢慢的，慢慢的悲伤中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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