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1 May 24, 2009   发表日志

‖‖  {  烟。   }  ‖‖


  刚补完课,放假的第一天,她便被同学找了无数个理由拖出来吃饭。

  她看着他们喝酒,看着他们喧哗。她不喝酒,她根本就不需要麻木。她一直很清醒,那样敏感,所以她一直被自己刺痛。

  他喝醉了。红着眼睛提着啤酒过来非要让她喝。

  他让别人为她倒酒。她看见白色的啤酒泡沫在玻璃杯中快速上升,然后突然溢出杯口。

  然而她还是只抿了一小口就将杯子放下。他却飞快喝完一杯啤酒,再沉默离开。

  第二箱啤酒都已经喝完。服务生哧啦哧啦撬开第三箱啤酒时,她突然放下筷子说,够了,真的够了,不要再喝了。

  她想,他们真的喝醉了,连同很多女孩子。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他们只是需要放纵,或者狂欢。而为什么她自己,却仍然这样压抑。她宁愿醒着看见黑夜,也不要在自己到达承受极限时就将情绪发泄。

  喧哗的火锅店里,她兀自笑了笑。自己就这样一点一点慢慢习惯将疼痛掩藏。

  吃完饭,她出去拿自行车。只是没想到,他突然过来,拉住她的手。

  炎热的午后,明晃晃的阳光照得步行街的地面那样刺眼。这样炎热的时间,她竟然觉得他的手是凉的。冰凉。她迅速抽回她的手。

  她和他就这样汗流浃背地对峙了几秒钟。他突然开口,你要回家吗,不要走,现在不要走。

  他们要去网吧。她被一个并没喝醉的女孩子拉着,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一个人站在楼下不愿上去。她的车没有锁,她不能把它放在楼下。同行的女孩子好心地上楼请男生帮忙。她就站在那里等,心里忐忑不安。

  有人叫她。她回头。还是他。这么多男生为什么下来的偏偏又是他。

  他问,你想怎么办。她只知道楼道很高,单车很沉,他很醉。

  他见她不答话,提了车就往上走。她跟在后面,想要说谢谢,却赫然看见他手里夹着一跟烟。她的心咯噔一下,把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楼道里有人上上下下,他在前面提着单车走得勉强。他那样瘦,她看见他暴出的青筋,她却一直不敢说话。

  网吧里,她为刚才的事暗暗吃惊。她没想到一个她平时熟悉乖顺的男孩子会突然开始抽烟,连动作都如此熟稔。

  她抬头看周围一起吃过饭的同学,发现他们竟然每人都在抽烟。那么多班上乖顺优异的学生,那么多烟。她有些愣。

  他昨天一晚没睡。网游玩到天亮,现在又疲惫不堪地进入新的战斗。他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而此时的她,只想离开。

  她漫无目的地下载了很多mp3。她只是捱时间。

  两小时以后,他终于睡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缩在椅子上,那样安静和疲惫。

  于是她决定离开。

  她悄悄起身,去前台把他押在她电脑里的钱转存到他的号码下,然后一个人提着单车,跌跌撞撞来到街上。

  下午四点的阳光仍然毒辣。天地灼热。她吐出一口气,骑上单车。

  没有头绪和目标。她就这样骑着车,飞快地行驶在烈日炎炎下。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几乎日日相见的男男女女,竟在一瞬间陌生至此。

  她的心,在一刹那远离他们。但她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对这一切详装不知。没有人摊牌,也就没有人受伤害。

  她相信他们只是喝醉,失了自持。然而这一次,她还是将这个名声在外的理特班慢慢看清。出人意料的黑暗面,绝不仅仅如此。

  这一年的7月29日。她开始一场全新的认识。

  然而她一直记得,那条落满刺眼阳光的街道上他手心的冰凉,还有网吧炎热楼道里,他指间明灭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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